Разнообразие невербальных употреблений многофункционального слова "DE(得)" в диалекте Динчэн города Чандэ провинции Хунань

摘要

“得” 在鼎城方言里动词以外的用法，除了跟普通话 “得” 做中补短语里的结构助词相同以外，还有5种特色用法：叹词、能性助词、动态助词、介词、语气词。做叹词，用于不如意的情况表示无可奈何地责怪和交际提醒，分别接近普通话 “哎” 和 “喏” 。在动词后做能性助词，表示可能，意思接近普通话的能愿动词 “能、可以” 。做动态助词，表示动作行为或者状态的完成，对应普通话的“了”。做介词，引出动作行为地点、关涉的对象和施事，分别接近普通话的“在”、“到”和“被”。做语气词通过声调的不同，分别表示事态变化和提醒强调的语气，分别对应普通话的“了”和“呢”。鼎城方言里“得”的多功能用法，也体现了官话和湘语的混合色彩。

关键词：湖南常德鼎城方言；得；叹词；介词；助词；语气词

1　鼎城“得”多样化的词性和义项

湖南省常德市鼎城区，地处湖南中部偏西北的位置。这里的汉语方言，属于西南官话常澧片。“得”在鼎城方言里的意义和用法非常丰富：按照语法功能的不同可以分成一般动词、能愿动词、叹词、介词、动态助词、结构助词、能性助词和语气词8类。

鼎城方言“得”的实词用法有：
（1）一般动词，念[te³⁵]。意义是“获得、得到”、“患上（病）”。单独做谓语，后面通常带名词或名词性短语做宾语，构成“得+N”结构。
（2）能愿动词，念[te³⁵]。用在一般动词前，充当状语。表示肯定动作发生或状态出现的可能性，相当于普通话里的能愿动词“会、能”。
（3）叹词①，念[te¹³]。表示无奈，接近普通话“哎”；叹词②，念[te²¹]。表示交际中的提醒，接近普通话“喏”。

“得”做虚词的用法有：
（1）介词，念[te³³]。引出动作行为地点、关涉的对象和施事，分别接近普通话的“在”、“到”和“被”。
（2）结构助词，念[te³³]。衔接中心语和补语，接近普通话的补语标志“得”。
（3）动态助词，念[te³³]，“得”做动态助词相当于普通话的“了”，表示“动作或者状态已经完成”。
（4）能性助词，念[te³³]。表示可能，接近普通话的“可以、能、会”。可以在一般动词后直接充当补语，也可以再后接宾语或多层补语。
（5）语气词①，念[te²¹]。表示事态变化，接近普通话“了”；语气词②，念[te³³]。表示强调，接近普通话“呢”。

虚词中除了表示动作变化的语气词念[te²¹]，其他都念[te³³]。33调值性质跟普通话的轻声一样，是一种模式化的声调。但是鼎城方言没有采用北方方言普遍采用的轻声手段，而是保留湘语里面选择声调系统里的一个音高偏中的声调，就是用去声的中等调值33。

从上面表格可以更加清楚地看到，鼎城方言的“得”不仅词义丰富，而且在保持音质音节不变的前提下，利用方言系统5个声调的4个来区分不同的词性和义项。这样大大减少了相同语音形式的语义信息负担。当然，普通话的“得”也通过3种语音来区分语义：①dé，一般动词，得到。②děi，能愿动词，应该。③de，结构助词，补语标志。

我们在表格的最后一栏增加了作者彭泽润的母语衡山方言的对应的词。这样对比很容易看到鼎城方言用相同助词有歧义和衡山方言用不同助词没有歧义的原因：在“动词+助词+名词”的结构中，有中补词组和述宾词组两种语法关系。还可以看到鼎城方言连续用的“te³³te³³”在衡山方言中怎样用不同的词“li⁴⁴ tɑ³³”区分：饭吃te³³te³³（得得）——饭吃li⁴⁴ tɑ³³（得得）。当然，鼎城方言多种用法并存，也有衡山方言这样可以区分的用法，见8.4节。

常德方言的单字调有5个，调类调值分别是：
• 阴平 55 妈衣忧斯西汪拖
• 阳平 13 麻移油时戏亡砣
• 上声 21 马椅有史喜往妥
• 去声 33 骂易又是席望大
• 入声 35 抹意幼湿习旺脱

可见，“得”在常德鼎城方言中不同词性对应的声音有不同，而且同一词性的不同义项，声音也有不同：te³⁵（一般动词、能愿动词）、te³³（能性助词，结构助词，动态助词，介词，强调语气词）到te¹³（责怪叹词）、te²¹（提醒叹词，变化语气词）。

下面先通过《现代汉语词典》第7版记录的“得”词条和鼎城方言“得”进行共时对比，在这个基础上指出《现代汉语词典》在解释“得”的义项上值得商榷的地方。然后详细描写常德鼎城方言的非动词用法的“得”，因为这些非动词用法复杂而且有的非常有特点。在语气词描写中，根据不同语法搭配对鼎城方言语气词“得”划分小类，并且试图通过对比已有文献记录的语气词“得”和鼎城方言语气词“得”，论证真正的语气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