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Влияние советской культуры на литературный самоанализ Хань Шаогуна
复杂的审视内涵俄苏文学,即是俄罗斯文学和苏联文学的合称。从时间段上来界定的话,1917-1991年,苏联文学是泛指在苏维埃俄国以及后来苏联境内公开发表的文学作品,直至苏联解体,期间共有七十多年的历史。而俄罗斯文学是限指苏联成立以前的俄罗斯文学,主要指19世纪俄罗斯古典文学。从艺术风格上总结,即“19世纪俄罗斯古典作家具有很强的使命感,他们的批判现实主义精神、执着而痛苦的追求激情、博大的人道主义胸怀,与五四‘为人生’派的作家立即产生了共鸣.俄罗斯古典作家虽然不少人出身贵族,如列夫•托尔斯泰、屠格涅夫、陀斯妥耶夫斯基等,但是他们的文学作品始终保持着一种平民意识,避免贵族化倾向,显示出浓郁而鲜明的俄罗斯民族性和人民性”,自五四以来,持续到20世纪80年代中期,俄苏文学对中国作家的影响是较为显著的,也曾伴随过一些当代作家的青年成长时期,韩少功便是其中之一,其中俄苏文学以上的精神特质也或多或少地渗透在他的创作当中。
比如,自省反思意识,托尔斯泰的《安娜·卡列尼娜》也是借安娜的挣扎和人生轨迹在窥见当时俄国19世纪70年代的社会现实,将19世纪批判现实主义推向了最高峰,他不仅是在审视“安娜”这个人,还连同在审视她背后的那个俄国社会。而韩少功小说中也常带有审视意味,新世纪以来创作的《日夜书》和《暗示》便是其写知青题材的两部代表作,为什么说是“审视”呢?站在今天看过往,过去无论是人性还是社会都出了些差错,过去了不能就这样过去了,本着心中的良知,韩少功决定在中晚年再提起笔来写写自己和那一代人身上的知青烙印。
知青自审的缘起,是因为大家对知青的了解片面化、概念化、模式化,附加了更多其他的因素在知青形象身上,而知青自审更多则是回到真实的自我,对自己人生经历,价值观念、理想信念、命运沉浮的审视,重新认识自我,找到自我,同时从对时代变迁的审视中给后人留下些历史教训。
他主要审视的对象便是人性,在特定社会环境中的人性,经过知青岁月影响后的人性,写到了人性中固有的弱点和力量及其具体表现。比如总是活得提心吊胆的女孩马楠,她像一只敏感的小兔子,胆怯,对危险的警觉高,可关键时刻却做出了比谁都英勇的救人举动,泼了一瓢开水把砍人的疯汉子镇住了,奇怪的是本该自豪的她却拒绝承认是自己干的,别人夸她她还下意识地生气来掩饰惶恐,好像怕惹什么祸上身一样,谨慎到了极点。人的这一不正常思维背后折射出了社会生存环境有存在一些不正常的“逻辑”,避免犯错也是人的本能,对未来和未知的恐惧是人性中固有的,这也分人是生活在一个怎样的环境中。马楠并不是一个天生很胆小的人,如果她能生活在当今21世纪新时代,能有一个圆满幸福的原生家庭,她也有可能人性中敏感、胆怯的这一面会被缩小和隐藏。此外还有一例“以动物喻人”,绰号“酒鬼”的猴子在紧急情况下求饶居然是“扑通”一声双脚下跪,这一行为让人深深震惊,因为连自然界中不懂人类社会规矩的猴子都下意识在模仿,可见它见过多少次多少人开批斗会,侧面可推出些许信息量。表面上只是在写人的状态的一个剪影,其实也是通过审视人性在审视社会,因为人性是在社会这个大环境下熏陶形成的,在韩少功的知青书写中,人性是“近景”而社会是“远景”,两者同是被审视的对象。
综上,韩少功小说是在对一代知青命运沉浮的客观描绘中把握知青人生信念和价值立场,在阐释对时代变革的理解和态度中重新寻找自我和人生意义,“俄苏文学的巨大魅力与俄苏作家自觉地成为‘社会良心’的角色深刻相关,他们认为作家的使命就是书写时代和社会最迫切的问题。因此,他们始终关注社会现实,对社会现象进行深刻分析和反思,对社会问题作出回答,在黑暗社会现实中坚守独立的思想品格、在文学创作中宣传自己思想和理想。他们坚定深刻的反思意识、独立坚韧的人格尊严、热烈崇高的理想精神始终践行在他们的人生和写作中,使得他们的作品深沉厚重,有着宽广的人道主义精神和强烈的社会责任感。俄苏作家这种自省意识、社会使命感也深刻影响着韩少功,并在他的创作呈现出来”,所谓一种作家的社会责任感,那些知青返城后又会各自走上怎样不同的人生道路?是否能继续适应千变万化了的外部环境?他们的内心世界又会被引发起怎样的波动?等等一系列人和社会、人与自身相处的问题,韩少功他思考生命,由表及里,由浅入深,“暗示”着那些“日日夜夜”。
除了有受俄苏文学反思精神的影响,基于中国本土的知青经验,韩少功也形成了自身的特色,他的知青书写审视的是过去的人生道路和现在的生存状态。类似陶渊明“归去来兮”的心态,叹道“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实迷途其未远,觉今是而昨非”,他认识到过去的人生道路已经不可修改,成为历史,而未来的事还来得及补救。回首一看大家的知青岁月,确实当时都处于迷途之中,马涛、小安子、大甲… …无一例外,他们从过去到现在,既有荒唐的过错,也不乏青春的美好,不同于陶渊明“觉今是而昨非”的一概否决,韩少功对知青的审视内涵书写更富有辩证目光,写出了它的复杂性,立足现在的生存状态来观看各路“后知青”的来龙与去脉,不是站在上帝视角高高在上地俯视他们,而是采取平视姿态,怀着悲悯之心和些许不忍,写他们的笑与泪,好的与不好的,曾经的绚烂和如今的落败,笔触柔软而细腻。
Лю Ичжи, Чжан Юн, Хунаньский технологический университе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