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SSN 2686 - 9675 (Print)
ISSN 2782 - 1935 (Online)

Танские новеллы в работах В.Б. Шкловского

(二)关于“китайская новелла/сказка”的理解问题

在厘清“Танские новеллы”的译介之后,需要对第二个问题进行探讨:什氏为何在分析唐代作品过程中,时而称其为“китайская новелла”,又时而采用“китайская сказка”这样的表述? 成文艳在论及“传奇的体裁与概念”时曾提到,“齐一得、韦利古斯在《中国民间短篇小说的滥觞和发展》一文中将传奇定义为‘中篇小说(повесть)’,这与当时苏联汉学界惯于把传奇称作‘短篇小说(новелла)’截然不同。”鉴于此可知,当时研究“传奇体裁”的俄国学者大多将“传奇”视为一种短篇小说体裁,也有部分人认为“传奇”的结构、篇幅等方面更贴近中篇小说或编年史的特点。我国学者侯忠义也曾言:“‘传奇’是我国小说的一种体裁,它用传奇手法来‘传写奇事,搜奇记逸’”。因而什氏在将传奇小说与别国作品进行比较研究时,有时称其为“китайская новелла”(此处笔者将其译为“中国小说”)这并不奇怪,而什氏运用的“китайская сказка”这一表述却难免使人心生疑惑。

1962年出版于苏联科学院的《现代标准俄语词典》中“сказка” 一词的释义之一即为在民间口头创作中关于虚构人物或事件的叙事作品。陈学貌在其博士论文《俄罗斯民间动物童话研究》论及“民间童话”与“民间故事”二者关系时指出,“若仅考虑在文学范围内,有些中国学者在文学译境中将‘сказка’译为‘童话’,也有人将其译作‘故事’。在文学创作与日常表达中,人们也经常把‘童话’与‘故事’这两个概念作为相互指称的词来使用。且在中国学术语境下,‘民间童话’是‘民间故事’的一个亚类,童话一开始就是一种故事,而在俄国学术语境中,‘народная сказка’大致贴近于中国学术语境中狭义的‘民间故事’这一概念,涵盖幻想故事(即(民间)童话)、生活故事、民间寓言、民间笑话四大类别。”

笔者基于上述观点对什克洛夫斯基所言的“китайская сказка”持有两种不同的理解:一方面,如果将其中的“сказка”译为“童话”,则表明什氏在解读唐代传奇小说时对其文学体裁有自己独特的看法,但批评家在该部分并未对“传奇小说”的体裁有过相关论述;另一方面,将该词涵义理解为“故事”,这也是笔者较为倾向的一种选择,正如上文所提及的,“在俄国学术语境中,‘народная сказка’大致与中国学术语境中狭义的‘民间故事’这一概念相匹配”,再加之唐代传奇更是以传述一些情节独特、虚实相合的奇闻异事而享有盛誉,如《李娃传》、《任氏传》等传奇类小说均是现今尽人皆知并广为流传的民间故事,所以将“китайская сказка”译为“中国故事”较之“中国童话”更加准确合理,对以上两个问题的阐释是继续以下研究的基本前提与必要关键。

二、对“变形艺术”的关注

什克洛夫斯基在其散文体小说《马步》一书中曾提到:“马步奇特的原因多种多样,而主要的原因在于——艺术假定性”。集作家与批评家双重身份于一身的什克洛夫斯基,不仅在其文学创作中广泛运用“假定性”手法,而且也在自己的批评研究中对“假定性”颇为关注。在文学创作层面,汪媛指出,“什克洛夫斯基认为艺术的“假定性”并不完全是自由的,它有自己的规律与法则……作家在自传三部曲之一《第三工厂》中大量运用‘梦境’、‘隐喻’、‘蒙太奇’等诸多假定性手段来完成形象构想”;在文学批评层面,泽恩津强调,“具有作者与主人公双重身份的什克洛夫斯基在自传三部曲中,以批评的视角对作家使用的‘变形’、‘讽拟’、‘对比’等手法进行一一列举并加以阐释”。 在“中国小说初探”中也有类似的情况,什氏发现“唐代文化中的假定性具有与以往所惯常的形式全然不同的特色”,并对唐代传奇与别国小说中就“变形”这一假定性手段的运用加以解读。

1 — 2021
Автор:
Ван Цюсинь, Харбинский педагогический университе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