Фонетическое экспериментальное исследование различных семантических функций в вопросах с «zenme»

1. 引言

目前学界普遍认为疑问代词“怎么”疑问用法具有多义性。吕叔湘在《中国文法要略》 把疑问代词“怎么”意义分为三种：问情状、询问动作的容状及方法和询问原因。郭继懋（2001）指出现代汉语疑问代词，除了“怎么”、“怎么样”、“怎样”之外，都分别对应于比较单一的 一种意义，如谁-人，什么-（事物）种类，多-程度，几、多少-数目，哪-在某范围中进行 选择，等等。只有“怎么”等疑问代词可以表示情状、方式、原因等多种意义。邵敬敏（2009） 认为“‘怎么”疑问句的功能类型可以按反诘程度分为五种类型：不解型、不满型、催促型、 申辩型与驳斥责怪型，反诘程度依次递增。王小穹（2013）从范畴化的角度，原型语义、次 边缘语义、边缘语义等三个语义等级一起构成“怎么”的语义范畴，并分别对应着疑问指代、 指代、主观态度等三种语义性质。李湘（2019）从命题真值、言者态度、话语篇章三个意义 层面设立“怎么”四个义项：询问“情状”、询问“方式”、表达“惊讶”和介于“猜测”。 而关于疑问代词“怎么”多种意义如何解读，学者们从句法、语义和语用层面多种维度进行 了详实而细致地探讨，但是相比之下，疑问代词“怎么”多义性在韵律上的表现研究略显微 薄。本文拟在已有理论研究基础上，以语音实验的研究方法揭示疑问代词“怎么”不同意义 和语调音高特征之间的联系。

2.疑问代词“怎么”的多义性和语调关系已有研究

关于疑问代词“怎么”句在表达疑问时的语音表现。李湘（2019）指出“怎么”询问情 状和询问方式是命题真值层面的真正的特指疑问用法，在没有特殊语境因素影响的情况下， 它们都会成为整个疑问句的焦点，同时也获得相应的句子重音；而问原因的“怎么”本质上 语气副词，核心功能是表达言者的“惊讶”情绪，主要功能不是询问，都无法负载句子的重 音和焦点。刘月华（1985）认为“怎么”问原因主要表示说话人的困惑、诧异，一般不能重 读，句重音一般在后面作为焦点的成分上或者也可以在主语上，使其成为疑问焦点；“怎么” 询问方式可以重读成为疑问焦点。这样看来，疑问代词“怎么”在询问原因时信息焦点是散 焦型，即不负载常规重音和常规焦点；而询问方式是是集焦型；负载常规重音和常规焦点。 在同一句法结构下即“怎么”在句中，“怎么”询问方式和询问原因的区别就在于音高重音 位置的不同：如果是询问方式，句重音落在“怎么”上；如果是询问原因，句重音就落在“怎 么”后的动词上或者其他成分上（邵敬敏 2009）。如下例①所示：

①你怎么打牌？
A． 甲 你‘怎么打牌？ 乙 靠运气。
B． 甲 ‘你怎么打牌？ 乙 解闷儿。
（邵敬敏《现代汉语疑问句研究》）

关于疑问代词“怎么”指代义的语音表现。《现代汉语词典》（第七版）把“怎么”指代 的用法主要分为任指和虚指，都可以用来指代性质、状况和方式。“怎么”的任指义在结构 上后面常用‘也、都’呼应。“怎么”从原型语义过渡到次边缘，不仅语义发生了变化，而 且句子功能发生了改变：疑问转化为直陈。王小穹（2013）认为“怎么”为次边缘语义时， 用来帮助加强句子的主观性语义，本身不是信息焦点不负载重音，整个句子相当于陈述句。 如下例②、例③：

② 这种花怎么繁殖、怎么种、怎么管理我都知道。（吕叔湘 《现代汉语八百词》）

③ 怎么修都修不好。（吕叔湘 《现代汉语八百词》）

但是郭继懋（2001）认为“怎么”表示方式时都是重读的。并举例进行了说明,如例④、 例⑤：

④新品种怎么怎么好 ,老品种怎么怎么不行,他当着大家详细地作了比较。（郭继懋 《“怎么”的语法意义及“方式”“原因”和“情状”的关系》）

⑤他把怎么来怎么去都告诉了大家。（郭继懋 《“怎么”的语法意义及“方式”“原因”和“情状”的关系》）

关于疑问代词“怎么”句在表达非疑问时的语音表现。疑问代词“怎么”句的非疑问用 法主要是为了表达说话者的主观情绪。主观情绪大致分为正面情绪和负面情绪。当事件和行 为或者语境是正面的且超出说话人的认知范围，“怎么”就传达出“惊讶”、“感叹”之意， 这时“怎么”的疑问语调转换为感叹语调：可以和句尾的感叹语调一起表达感叹语义，其所 在句子的语调是下降的（王小穹 2013）。如例⑥

⑥孩子怎么受得了！/你怎么走这条路哇！/我怎么那么倒霉啊！（自拟）

当事件和行为或者语境是消极的，对说话人带来了不满、反感甚至厌恶的情绪，那么“怎 么”体现出了“反预期信息”的语用功能，疑问句也就变成了反问句。如下例⑦三个句子：

⑦ a: 他怎么这么高兴？ b: 小李怎么没报名？ C: 怎么他还不出来？

（刘彬，谢梦雅《疑问代词“怎么”的惊异义及其句法后果》）

在上例⑦中“怎么”既可以作为疑问句可以作为感叹句和反问句。说话人在句式结构相 同的情况下通过改变语调实现疑问-反问-感叹互通。而“怎么”在表达“反预期”意义时， 因失去了询问的主要功能，无法负载句子的重音和焦点（李湘，2019）。

“怎么”在表达“反诘”之意时含有否定成分（吕叔湘，1982；刘月华，1985；张伯江， 1996；邵敬敏，2009）。邵敬敏（2009）反问句的“反”要依赖聚焦特征（韵律焦点和句法 焦点）实现。“怎么”构成反问句“意在否定”，其聚焦特征存在两种情况：调核与疑问词一 致，调核携带超重音；调核与疑问词不一致，疑问词虚化-轻读。如下例⑧一组对话：

⑧A：我不知道 B：你怎么不知道？他们早就跟你说的很清楚了。

受话人 B 预设“说话人 A 理所应当知道”，然而说话人 A 的“我不知道”否定了受话人 B 的预设，引发了受话人的不满和质疑。“怎么”携带了音高重音与否定词“不”对说话人 A “我不知道”内容的否定。“怎么”+否定词+VP 构成了“反否”即肯定。 这样看来，学者们一致认为含疑问代词“怎么”的句子因为“怎么”意义的不同，句子 有聚焦到散焦的变化，但是在理论层面上对于同一语义语句中或者在不同语义语句中“怎么” 是否负载句子重音却存在着分歧。 综上所述，“怎么”句的语义表达是一个复杂现象，在实际运用过程中有多种意义解读。 那么，人们语言交流过程中说话者在“声音”中如何表征“怎么”句的用法不同；其次，“怎 么”问句的语调音高特征以及重音分布实际状况又是如何；最后，根据焦点理论的基本观念， 一个特指疑问句中的疑问词就是该句的焦点所在，同时也应该负载句子重音。那么，“怎么” 作为疑问代词，在疑问句中是否负载句子重音。这些都是本研究需要解决的问题。因此本研 究通过语音产出实验考察“怎么”问句的语调音高特征与不同语义功能之间的关系，旨在揭 示“怎么”问句在不同语义间的语音特征。